我第一次聽到「萬里園」是在很多年前,當時我還是個多肉菜鳥,剛接觸到象足漆樹,正當煩惱該如何發根時,聽朋友說在萬里園有很多巨大的象足漆樹都被丟在戶外露天的園子裡。當時心想,北部萬里金山一帶總是陰雨綿綿,象足漆樹丟在外面怎麼發根?同樣是在多年後,我才知道自己又犯了把「陽明園」誤以為是在陽明山同樣的錯。
原來萬里園是在彰化田尾,後來一共去拜訪了五次,其中兩次不得其門而入,到時大門深鎖,只能站在外面左晃右晃,對著鐵絲圍籬內好像從侏羅紀時期留下來的巨型多肉望樹興嘆。沒錯,看到萬里園大門兩側擺出的植物陣勢,就知道園子的主人肯定是個超級多肉大戶,蓋園子只為興趣與交友,如果你也想去拜訪,記得要先打電話確認,以免跟我一樣只能在門外「到此一遊」。
沒聽過「萬里園」也應該知道「酉」多肉吧 ?
實際來到萬里園,看見大門兩側內外的植物,心想:「這不是高調,什麼才是高調」。但其實萬里園一直是很低調的。
雖然是位於植栽苗圃重鎮的彰化田尾,但與大家熟悉的園藝大街還有一小段距離,除非是拿著地圖導航,在園藝大街上逛到死也找不到。再加上萬里園向來也不在花市擺攤,不參加大拜拜式的多肉展售,沒架設官網,也沒上架蝦皮販售,只在臉書有個粉絲專頁還在上頭搞笑說自己離百年老店只剩83年(算到去年為止)。因此,我推測大部分年輕世代或是初入坑的花友可能都不知道也沒聽過萬里園。
沒聽過萬里園,總該知道或去過台中的多肉植物名店「酉」多肉旗艦店吧?如果告訴你在酉看到的大部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令人驚艷的多肉珍品,包含酉的老闆娘都是出自萬里園,有沒有突然感覺被雷打到,對萬里園肅然起敬?是的,酉多肉美麗的老闆娘的娘家正是萬里園,而萬里園也就是酉最大的多肉補給軍火庫。
萬里園裡的楊過與小龍女
見到萬里園的老闆與闆娘就讓我想起神鵰俠侶裡頭的楊過與小龍女,武藝高強,卻寧願相守一生與世無爭。萬里園老闆提到,他認為萬里園最大的資產,就是自己跟闆娘這麼多年來在多肉植物栽種上所累積的經驗與實力,就像是神雕大俠與古墓派的蓋世神功,稱他們是多肉植物界裡的神雕俠侶一點也不為過。(我暗想,那敝人在下應該是獨孤求敗吧⋯⋯)
與國內許多大型園藝業者相較,萬里園的確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首先,大型園藝業者由於園區廣闊,往往必須雇用許多員工來協助每天繁雜的工作,而萬里園雖然也有幾個園子分散在田尾四處,且植株口數驚人,但全都只靠老闆與闆娘兩人照顧。其次,很多大型園藝業者都是家族事業,業者的子女大多也在園區裡幫忙處理栽種或販售相關工作,而萬里園也是只有老闆與闆娘,子女皆改行在竹科當工程師或已早早嫁入豪門,可以每天睡到5pm,沒有參與園內工作。第三,通常園藝業者尤其是老闆都非常忙碌,從早到晚都要忙著園區管理與植株養護,孵苗育種,唯獨萬里園的老闆總是在園區的棚架下吹風納涼喝茶聊天,怡然自得。
記得在你拜訪萬里園之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並先上個廁所,以免屆時因為喝太多茶又害羞找廁所。其實,老闆拿什麼茶出來招待似乎也是學問,面對不同的客人喝不一樣的茶似乎也蠻合理。此次拜訪一共喝了兩種茶,但未見普洱,看來老闆對我似乎有什麼誤會,或是關係需要再加強了。
園內植物皆可販售無一私藏
許多園藝業者或賣家基於本身對植物的喜愛,都會有一些私藏的植物精品,鮮少對外展示也不販售。萬里園老闆認為,從事園藝工作最大的樂趣,就是收購品相一般的植株,經過他的巧手與細心照料後,能以最完美的姿態重新上架銷售。所以園區內所有的植物不論大小,有興趣的花友只要口袋夠深,眼前看到的植物全都可以帶回家。我想,這也說明了萬里園的大門入口處為何會如此「高調」,一反其他苗圃與賣家都把好東西放裡面或是藏起來的作法,萬里園裡頭幾乎所有最大、最美、最稀有、最珍貴的夢幻的極品全都擺在大門入口處兩側以及靠近外面馬路圍籬內的區域,讓經過的人一目了然,垂涎張望。
楊過有如此雄心,小龍女也非等閒。老闆喜歡把植物種美再賣,闆娘則鍾情於配盆修型,將挑選出來的植株配盆後再適當地修枝剪葉,讓植株呈現出全新的風貌。像這樣平常閒暇時拿植株起來剪一剪、修一修,配了盆再支援女婿銷售,這樣的丈母娘哪裡找!
與很多傳統園藝賣家ㄧ樣,雖然園內的植株都可販售,但上千棵植株畢竟都沒標價,與其說是要考驗老闆和闆娘的記性,不如說是考驗你跟他們的交情。所謂傳統人情味型態的交易方式,只能期待下次去萬里園採購植物時,老闆和闆娘可以讓我感受多一點關愛的眼神。
有如多肉植物的侏羅紀公園尤其是蘇鐵類
講到萬里園的植物,腦中出現的形容詞大多離不開「大」、「猛」、「貴」、「美」這類字眼。老闆說,他對植物向來都種愛較大的,所以園區裡遍地巨物。一進大門左側第一棵是常常被忽略掉的國內最大沙漠蘇木,旁邊接著樹一樣高的單刺麒麟,還有吸睛巨獸塊根沙玫以及超過一層樓高的列加氏漆樹。後方第二排超大蘇鐵,旁邊還有兩棵頭比籃球大的非洲霸王蘇鐵交種,進入園區彷彿置身在侏羅紀公園。
除了比較靠近田尾園藝大街的萬里園本店外,老闆在附近還有兩個園子和一座溫室,通常是沒有對外開放。兩個園子主要都是用來地植栽培造景用的植株,想一想酉多肉台中旗艦店的戶外多肉花園裡的那些巨大植株,沒錯,這兩個園子正是酉在園藝造景時的植材補給站。而另一座溫室佔地大約兩百多坪,裡頭主要是一些待發根的植株與幼苗,像是巨型象牙宮與大型的象足漆樹,以及大、中、小型許許多多不同品種的藍葉蘇鐵,平時溫室並沒有對外開放。萬里園裡頭的蘇鐵種類之多,數量之大,應該除了一位在北部專門種植蘇鐵的陳先生外,在國內無人能比得上。
老闆說,他希望未來退休後的生活就是和闆娘一起在溫室裡頭繼續無憂無慮的玩植栽,好好扮演後勤補給的角色。我聽到眼淚都快滴下來了,不是被神鵰俠侶的真情所感動,而是想對楊過與小龍女說:「喜歡當後勤補給,你們當年幹嘛不多生幾個女兒啊,這樣就可以多開幾間像酉這樣的店了!」。
最後,附上一張這次在萬里園交到的新朋友的睡姿,去萬里園時要記得問候牠。而出發之前,一定要先到塊根王官網逛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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